*瞬×女指挥使（内含极少量瞬赛）
*交都世界观，私设女指保留轮回记忆
*2k短打，是赶暑假作业赶到自闭之后犒劳自己的小甜饼（其实就是白日梦）
*OOC归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归她们
《烛光》
文/嬿岑
指挥使醒来的时候，世界还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沉寂。天空呈现出阴郁的暗红色，并不是她希望看见的蓝到发黑的晴朗夜空，自然也没有高悬的明月。她想，自己或许也见过那样的景致，在过去轮回当中的某一个月圆之夜。
彼时月色甚好，有银白月光从窗口倾泻进房间，落在地面上便化作一片寂寥。她站在阳台上，眼里映着天边满月和几点疏星。风拂过近乎透明的窗帘，拂过她棕色的发，也一并拂过她的心尖。
黑门事件发生之后，连享受这样的夜晚都成了一种奢望。指挥使紧了紧身上的灰外套，心里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失落。她承认，这是个美妙的夜晚，美好得可以回应很多人的期待。
可她期待的不是这个。至于到底是什么，指挥使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她便带着那无解的期待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直至世界终结，箱庭重启，她踏入下一个轮回。
如果期待会落空，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就好了。她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这样的想法和表情在白天都不会出现，至少是不会出现在指挥使的身上。在大多数神器使的眼中，指挥使永远都是那个有时迷糊但关键时刻还算是可靠的乐天派高中生，偶尔会正义感爆发做一些只有她才会做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有机会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摊开，因为在黑暗中没有人知道她想过什么，做过什么。于她而言，黑暗是绝佳的伪装。
思及此，指挥使脸上嘲讽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其中还夹杂了些许怀念的意味。
如果瞬知道了此刻自己的所思所想，一定会笑自己明白得太晚吧。她曾说她并不讨厌这样黑漆漆的天地，因着这份令人窒息的黑暗刚好可以将她隐藏起来[1]。
指挥使垂下眼眸，坐在床沿。她睡不着了。
她听得窗外雨声渐起，而后偏过头看了一眼窗户。是紧闭的。风被挡在外面。雨点砸在玻璃上，下一秒便顺着玻璃滑落，在上面留下无数蜿蜒的水渍。
像极了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自己。
指挥使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银发的女人举着一把透明伞，从容地将世界一分为二。伞内除了她还有一个穿着灰外套和红色格子短裙的棕发女孩，伞外是小雨淅沥。指挥使很清醒，她知道那女孩即是自己，却不知为何有一瞬的恍惚，似是要从一个梦中挣脱。银发女人的脚步顿了顿，指挥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在看到路边的一株白百合时心下了然。她顺势问道：“瞬喜欢白百合吗？”
“很久以前喜欢过。至于现在……谁知道呢~”
一如既往的轻快语气，还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指挥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瞬眼底一闪即逝的落寞和悲哀，她知晓其中缘由，也就识趣地没有捅破。
毕竟秘密这东西，脆弱得很呐。
“啊啦，指挥使还不睡吗？”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声音的主人轻而易举地把冥思的指挥使拉回现实。一瞬的怔愣过后，指挥使才意识到这便是自己脑海中的撑伞之人。下一秒，女孩的脸颊便被用力地扯了扯，一声惊呼旋即落入瞬的耳中。
“瞬，你干什么！”
银发女人收回手，有些惋惜地看了看面前揉着脸颊的指挥使：“真遗憾，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潜入你的房间之后伪装成你的样子了呢~我认识的指挥使这个时候应该还沉浸在梦乡当中不是吗？”
你这样反而让我更清醒了，还谈什么进入梦乡。指挥使腹诽道。
“睡不着的话，让姐姐来陪你吧~”瞬伸出手就要去开床边的落地灯，指挥使闷闷的声音恰在此时传出。她说：“我不想开灯。”
闻声，瞬把手缩了回去：“好，那就不开。”
指挥使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尽管她觉得瞬不用看也知道。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被突然到来的亮光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支蜡烛放在茶几上，在指挥使做出反应之前就将其点燃。朦胧的橘黄色很快笼罩了这一方天地，蜡烛小小的火苗不时摇曳着，看上去微不足道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指挥使再度望向窗户，这才发觉窗帘已经被瞬拉上了。风和雨被拦在外面。
瞬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冰块碰撞杯壁的清脆声响在一片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中微微晃动，像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梦。
“这样的黑暗可是一点都不适合指挥使你呢~”瞬依旧是笑眼盈盈，指挥使无法从她眼中看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看不透瞬，却知晓瞬必是看穿了自己。挫败感涌上来，她盯着眼前那支蜡烛，蜡油从最上方缓缓流下，在茶几上汇成形状不规则的一小滩。
光线突然被挡住。指挥使甫一抬眼，便见瞬立在她身前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尔后，她在指挥使身旁坐了下来。
“瞬不是喜欢黑暗吗？”
女孩的声音很小，但瞬还是听到了。她伸手揽过指挥使，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笑道：“说什么傻话。夜晚只是我工作的时间，谈不上喜欢与否。”
指挥使没再言语。她闻到瞬身上的玫瑰香，淡淡的，还带了一丝丝甜味。这让她想起那日在酒吧喝下的桃汁，甜蜜而沁人心脾[2]。她褐色的眸闪了闪，问了身旁的女人一个问题：“瞬有期待过什么东西吗？”
指挥使没有看到银发女人眼底那一瞬的晦暗。她仅是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如往常那般。
“当然~”
“那若是期待落空了，瞬还会继续抱有希望吗？”
“指挥使，”瞬的语气忽然间严肃起来，指挥使能感受到她揽住自己的手正在逐渐增加力道，“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应该充满希望。即使知道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可能永远无法得到，或是世界将在不久之后终结，都没有关系。期待落空不代表希望已死。这个世界上没有死去的希望，只有放弃希望的人。”
瞬手上的力道减弱了大半，她继续说：“所以，不要放弃希望。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会保护好你的。”
是数不尽的轮回中始终如一的承诺。
柳暗花明。指挥使终于明白了她期待的是什么。她的嘴角无意识地上扬，困意也在此时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肩头的分量有增无减，瞬听着指挥使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目光温柔如水。她进入房间看到指挥使眼神的那一刻就明白，这个孩子有尚未解开的心结。于是她便替指挥使驱走本不属于这个女孩的黑暗，许下真心的诺言。敏锐如她，此刻也已知晓指挥使困惑的根源是自己。
瞬轻轻抱起指挥使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她瞥见茶几上还在燃烧的蜡烛，想了想还是决定带走。她取出纸巾，细细擦拭着茶几上的蜡油，像是要拭去指挥使眼角的泪。
收拾妥当之后她吹灭了蜡烛，看着那一缕白烟在黑暗中上升了几秒便尽数消散，一如指挥使的困惑与迷惘。于是她微微勾起唇角，道：
“晚安，我亲爱的指挥使。”
[1]：出自神器使之家的对话。原句：“还没有入睡，难道你不讨厌这样黑漆漆的天地吗？我倒是确实不讨厌，这样令人窒息的黑暗，刚好可以将我隐藏起来。”
[2]：出自羁绊等级2级的剧情
——全文终——